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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文学 | 杨华平:又闻邓山乌榄香

    2022-12-05 来源: 广州市增城区文化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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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  邓山村在增城籍籍无名,近年,却因一片藏于老林群山,与白云悠闲为伴的乌榄声名远播,招蜂引蝶,让人流连忘返。

      橄榄生岭南,增城很多地方都产乌榄,但像邓山这种连片成林的却难觅踪迹。

      邓山村现有30多处古乌榄群,石围合作社的古梯田规模最大,这里百亩连片,百棵成林。邓山村有一千多棵百年榄树,最老的200多年。据了解,乌榄可以生长于海拔1280米以下的杂木林内,对土壤从不挑肥拣瘦。全世界橄榄树的栽培品种有500余种,据典籍记载,乌榄栽培历史已有2000多年。主要优良品种有油榄、西山榄、左尾榄、东心榄、青乌榄、秧地头榄等,邓山村的乌榄是增城最好的品种,以“左尾”居多。

      乌榄树长于野坡山沟,寂寂无闻,与杂树为伍,与野草同生。深秋时节,乌榄刚采摘完毕,见不到榄树开花,也见不到硕果累累。在半山腰,只见一大片乌榄树,在嶙峋的山石间粗犷生长,枝叶在晚风中摇曳,很多树体因岁月折磨变形,百年老榄树,盘根错节,蟠龙虬须,褐色的树皮,斑驳陆离,萦绕着一股浓郁的岁月忧伤。但古榄树仍坚强挺拔,姿态雍雅,或像展翅苍穹的雄鹰,或像挺着将军肚的老将军,挥舞战刀……老榄树以其苍健有力的手臂撑开庞大的树冠,为邓山村撑起一片浓郁的橄榄绿。是啊,每棵老榄树都有一段故事,老祖宗当初种下的橄榄树,蕴含着美好的橄榄梦。听村干部说,邓山村人对古榄情有独钟,一代又一代人坚守如初,年年帮榄树修枝、松土、施肥,让古榄树年年长新芽、吐新绿、挂满果实。这些老榄树,结出的果实个个圆墩黑亮,果肉肥厚,榄核饱满,很受榄客的喜爱。

      我爱橄榄,并非一朝一夕。记得七十年代家里穷,橄榄果成为儿时充饥果腹的美食。每年榄花褪尽后,八、九月便结成拇指般大小,两头尖尖、腰围圆圆的绿色榄果。因为榄树干笔直且高,我们便拿起石头往树上扔,那榄果便噼里啪啦丢在地上,捡起青榄果往嘴里送,双齿一合一嚼,榄香便从牙缝中溢出。剩下的,打包回去,用海盐腌制或用白糖浸染,晾晒几日便成了最奢侈的凉果。这个九月,我们都洋溢在橄榄香中,人人都渴望家里有一棵属于自己的橄榄树。

      二十几年前,当我第一次品尝到增城的乌榄角蒸鱼时,我才发觉增城的乌榄比家乡的油榄香,特别是果肉腌制榄角做菜,清香无比。乌榄果的形状像纺锤,果肉肥厚敦实,初咬味涩,久嚼微甜。据《岭南录异》记载:橄榄树枝皆高耸。其子深秋方熟,南人重之,生咀,嚼之,味虽苦,而芳香胜于含鸡舌香也。或因乌榄全身是宝,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,增城邓山村和其他乡村的村前屋后,山坡岭头都种满乌榄。每到乌榄收获季节,安静的榄园顿时热闹,货车络绎不绝,家家户户、大人小孩齐齐出动,都忙活摘榄、界榄、晒榄、卖榄,处处洋溢着写意的笑声。此时,榄客不管山高路远,纷纷赶往邓山,抢购古树榄果,榄价自然水涨船高。摘下的鲜榄,大部分装车运走,没有运走的鲜榄,支起大铁锅烧水煮熟后,用刀片或界线均匀地在榄腰中间飞划一圈,榄肉和榄核自然分开。榄肉晒干后成为美味的榄角,砍开榄核取出的榄仁,成了上乘的菜肴或月饼的馅料。此时,邓山村上空飘着乌榄的清香。摘榄自成邓山一景,当地每年举办打榄节,我每年都期待看到这摘榄的热闹场景。爱榄懂榄的增城人还把乌榄玩至高明,榄雕就首创于增城新塘镇,在明代已盛行,至清代成为历年的贡品。历史上最为出名的是清代咸丰年间新塘老艺人湛谷生的《苏东坡夜游赤壁》花船,被称为雕刻之王。现增城的榄雕被列入第二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。

      邓山村一位老村民告诉我:“以前几代人守着榄树,贫穷却如影相随。现在的乡村振兴,点石成金,古榄树才成了摇钱树。”一村民接着说:“这片山坡古树不多,但由于树大果多果相好,价格卖得高。古榄园每年带给村里的收入就有三五百万元。”   

      已近黄昏,山谷送来鸟儿归巢的叫声。在古榄园,我静等着橄榄花开的声音,等着清香扑鼻的花香袭来,等着邓山乌榄飘香带来的喜悦。

      呵,邓山村的美,是因为邓山村有一个令人畅想的橄榄园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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